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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马老,学习马老——恭贺光电学院树立马士修教授半身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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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士修先生是我校光学工程学科的创始人,学术精深,品德高尚,深受广大师生爱戴。为马士修先生塑像,以缅怀先生,传承其精神,激励后人,是众多校友多年的夙愿。建院60周年之际,在光电学院广大校友的支持和帮助下,此夙愿得以实现。为使青年教师和学生更好地了解马士修先生的生平事迹,周立伟院士特撰文以飨读者。

 

 

   马士修教授是我校光学工程学科的创始人,曾任工程光学系系主任。上世纪50年代初,进行院系调整时,北京工业学院(现欧亿体育中国有限公司官网)当时隶属兵器工业部,学科专业方向是为我国的兵器工业培养技术人才。北京工业学院开始设立仪器系时,专业范围很为广泛,包括雷达电子、光学仪器、自动控制(当时还没有电子计算机,但已有电解算器)等。1953年,仪器系正式设立军用光学仪器专业,随着时代的发展,后来命名为工程光学系、光电工程系,直到今天的光电学院。1952年,马士修教授由我校物理教研室转到仪器系工作,主持军用光学仪器专业建设与教学工作。我是1953年考入北京工业学院,被分配学习军用光学仪器。建专业之初,马老便开设了一系列课程,其中给我班(8531班)开的《光学仪器理论》课就是他上的,我至今犹保存着马老讲授《光学仪器理论》课的学习笔记本。马老讲课的时候,先把讲授的内容往黑板上抄,抄完后他逐句解释其概念和细节。这样,学生在课堂上能完全记下他讲授的内容,课下认真复习便能深刻理解并掌握要领。这样的讲课方式很可能在现代人看来,觉得效率不高,但对当时学习的学生来说,学习时概念清楚,细节都不放过,因而基础打的十分扎实。20世纪50-60年代,没有复印机,也没有打印机和打字机,电脑还没有问世,学生复习时一部分是用油印的讲义,大部分是靠课堂上的笔记。记笔记于是就成为那时大学生学习的一项基本功,这也养成了我一生记笔记、做笔记的习惯。

   1958年,我校决定建设一批新专业,因为夜战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建设夜视技术专业成为一项非常迫切的任务。马老便带了一些青年教师转到新专业的建设上。我那时刚从母校毕业留校,领导上便要我改行协助马老创建夜视技术新专业。我们几个年轻人一点也没有畏惧,在马老带领下热火朝天地建实验室,开专业课,带学生下工厂实习等。1960年,马老就为新专业的学生开出了电子光学课,我那时担任马老的助教,边学习,边辅导。我记得,每次他讲完课后,我立刻对他的讲稿学习研究,晚上给学生们答疑。那个年代,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因为师资缺乏,都是师兄留校后立刻对下一班的师弟辅导、授课,指导毕业设计等。

   马老的青年时代,在法国留学长达9年之久,但他十分热爱自己的祖国,非常关心祖国的命运和前途。马老是一个极有民族气节的人。他是上世纪20-30年代在法国学习并获物理学博士学位和工程师学位。回国后,被中法大学聘为教授。当时,李麟玉教授(解放后曾任北京工业学院副院长,是一位爱国民主人士)十分欣赏马老的人品和才华,便把女儿李孟娟嫁给他。在敌伪和日本人统治北平时期,中法大学被日本人勒令封闭,马老一直作为留守人员在学校照看守护实验室和学校资产。不管生活如何困难,甚至挨饿,他也不肯到北平的一些敌伪的大学里教书,更不愿出来为敌伪政权和日本人做事。那时,生活非常艰苦,马老开始仅靠香港中法大学寄来的一些钱过日子,后来香港沦陷了,经济来源也中断了,他甚至只能依靠变卖家中首饰旧物度日。就这样,他一直坚持到抗日战争的胜利,始终没有出来为敌伪政权做事,表现了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凛然正气和骨气。不但如此,马老热爱自己的人民,愿把自己的知识和才华献给新中国。1948年秋,北平和平解放前夕,马老接到法国母校的来函邀请他赴法任教。他本可以携家属离开北京赴法任教,那里有丰厚的待遇、良好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但他坚决留下,迎接新中国黎明的到来。
   
   在新中国教育初创时期,马老以最大的热情投入我校军用光学仪器专业的建设,他没有豪言壮语,总是踏踏实实地工作,而且是哪里需要他就到那里去。1958年,他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
   
   马老为我校光学工程专业的建设作出了杰出的贡献。20世纪50年代初,高等学校最初设立光学专业就两家:在南方是浙江大学,在北方是北京工业学院,两校都是自力更生、从无到有的建设,成为在光学领域被称为“南有浙大,北有京工”的全国最著名的两座高校。马老呕心沥血,为我们开出了应用光学、光学仪器理论、电子光学等新课,编写了讲义和教材。由于他数理基础扎实,讲课简明扼要,概念清楚,以及他纯朴踏实的学风,从而奠定了欧亿体育中国有限公司官网光学工程专业扎实的学术基础。在他的带领和影响下,军用光学和光学仪器学科和专业一大批青年教师成长为学科带头人。
   
   20世纪60年代初,组织上派我到苏联留学,马老鼓励我好好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希望我回国后把夜视技术专业搞上去,特别嘱咐我要解决夜视中电子光学理论和系统设计的问题。后来我在苏联列宁格勒电工学院当研究生时,导师要我改方向从事超高频电子光学研究,我没有同意,是想到了我不能辜负马老的嘱咐,我一定要完成马老交给我的任务。因此,留苏期间,我是靠自己独立的研究通过了苏联数学物理副博士学位,由此开创了宽束电子光学新方向。
   
   马老给人的印象是一位纯粹的学者,总是成天埋头钻研学术与教书,不大过问政治。他不善言谈,更不会随着时尚,讲那时人们惯常说的一些进步术语,但他思想感情十分丰富,讲话十分中肯,极富幽默感,当举例说明他的观点时,总是寥寥数语,恰中要害。
   
   马老的生活十分俭朴,他逝世后,家属按照他的遗愿,把他几十年来节余的3万元(上世纪80年代中期,3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捐出来设立了马士修工程光学奖学金,关爱从事光学工程的莘莘学子们。
   
   在光电学院建立60周年之际,在学院大楼内树立马士修先生的半身塑像,以纪念这位为光学工程教育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开创者,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望着他的铜像,缅怀马老光辉的一生,不禁使我想起和他相处的日子,他纯朴正直的品德和勤奋求实的学风,总是激励着我前进。他对祖国教育事业的忠诚,他对青年一代的关爱,他一以贯之与人为善的诚恳态度,他那刻苦钻研、严谨求实的纯朴学风,始终是我学习的光辉榜样。